尘归尘

内容纯属虚构,切勿上升!!!

暗涌(六)

当你沉睡 

可曾梦见你的太阳

    ——吕克·普拉蒙东《巴黎圣母院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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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件毫无进展,吴宣仪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,今天大家又加班到现在,杜为康也叹着气,让大家轮着先休息休息,毕竟总得保持好状态去面对凶手下一步的动作。


刚回到楼下,吴宣仪就看见了孟美岐的背影,穿的还是白天的那一套,纤细弱小的身躯被那身蓝色连帽衫包裹。

她双手撑在电梯旁,低着头。

“孟美岐”

轻喊一声,对方却没有反应,吴宣仪走了过去,才发现她并没有按下电梯。


“孟美岐?”吴宣仪疑惑,伸手按下按键。

“嗯?”听到声音的孟美岐微微抬头。


吴宣仪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,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,此刻看着自己,眼神还有丝茫然的感觉。

“你怎么喝成这样了?”

孟美岐下意识避开了对方想要搀扶自己的手,嘴角却浮出了一如既往的笑意:“哦?又是漂亮姐姐啊。”

吴宣仪看着她闪躲的小动作,再看她此刻微红中却明显泛白的脸,心想着这小姑娘,大晚上怎么喝这么多,而且还不忘调侃自己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
电梯门打开,吴宣仪想着她不喜欢被触碰,便只好伸手虚护着她走进了电梯。



一进去,孟美岐就靠在了角落的位置,闭着眼睛,没再说话。

喝醉了的她,貌似带着某些防备,吴宣仪看着她的侧脸,她嘴唇微抿,眉心似乎因为难受紧皱着,和清醒时的她表现得完全不同,想起她白天时生气的模样,她是还不开心吗? 

吴宣仪看着头顶上不断跳动变化的数字,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。



眼看着电梯就要到15楼了,突然眼前一片漆黑。

“我!!!……”剩下的靠字被吴宣仪生生憋了回去,迅速按下了警铃。

“你还好吧?这地方就这样,老是停电,等等就好了。”借着微弱的灯光,吴宣仪看向角落的孟美岐。


孟美岐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懵了一会,睁开眼,这会才摸索出手机,准备给yamy打电话。

吴宣仪看出了她的意图,吐槽起来,“别费劲了,没信号的。”

孟美岐看了一眼,果然手机上一格信号都没显示,无奈地将手机收了起来。本来以为自己没那么醉了,才从酒吧出来,但路上被风吹得醉意更加强烈,此刻她半倚在电梯一角,疲惫和难受的感觉涌上来。


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宣仪已经挪到了孟美岐的身边,手腕突然被抓住,孟美岐一下反应过来,想要甩开,黑暗中却传来吴宣仪询问的声音。

“你怕吗?”

孟美岐静默片刻,犹豫了一下,终是没有甩开,任由她抓着。



吴宣仪感觉她动了一下手,却没有听到回答,想着她应该是害怕的吧,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生啊,此刻也不管她洁癖有多严重,有多不喜欢别人的触碰,又靠近了一些,试图给她传递一丝安全感。

柔声道:“没事的,还有我呢。”


轻柔的话语再次响起,似乎想要安抚自己的内心。孟美岐内心闪过一丝惊愕,她原以为吴宣仪是因为害怕才抓着自己,却没想到她是担心自己害怕。

昔日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。

“没事,有姐姐在,姐姐会保护你的。”

这句话,孟美岐记了好久好久。

这么多年过去,孟美岐没想到今天会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再次有了同样的安全感。

是自己真的喝得太醉了吗?



“怎么了,你没事吧?”见孟美岐迟迟没有回应,吴宣仪有些急了。

伸手按亮手机屏幕,微弱的亮光从两人之间倾斜下来,彼此的脸都染着朦胧的光。

周围很静,静得只有吴宣仪自己的心跳声。

借着微弱的亮光,她才发现孟美岐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,除了眼神透着几分醉意,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表情。

她的脸,靠得这样近。那双眼,却像水中冰凉的石,凝视着她。



吴宣仪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接近,尴尬的想要离开。

松开手的下一秒,腰间却被死死圈住。吴宣仪得心中一片怔然,只感觉到她得手紧锁在她的腰间,还有她怀里温软的气息,混杂着淡淡的酒气。

醉了的嗓音,微微泛哑,她说:“姐姐不会离开的吧?”

吴宣仪的世界,在这一刻静止了。



沉重的呼吸打在吴宣仪的后颈,僵了好一会,吴宣仪才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,就像以前自己害怕时父亲安抚自己时的模样。

“我在呢,没事,别害怕。”



孟美岐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做,此刻她身上的温暖,就像是自己无数次喝过的苦艾酒一般,让自己沉溺其中。

如果每次喝醉都能像现在这样,该多好。




窗外,夜色越发显得清寒,雨水打在枝叶上,发出“滴答、滴答”的声音,清晰了然。

吴宣仪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她看着床前小夜灯发出的亮光,开始发起呆来。



孟美岐是不常喝醉的,尽管她经常喝酒。

此刻她躺在床上,酒醉带来的疲惫并没有让她安然睡去。

她们在电梯被困了将近一个小时,而孟美岐没想到的是,自己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。

就这么在靠那个人的怀里,睡着了。

孟美岐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的雨,伸手按了按太阳穴。

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喝酒了,她想。






城东的一栋别墅里,不时传来几声怒吼。

刘耀光背着手,不停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,满地的玻璃碎渣显示了前一秒他的愤怒。

“那帮警-察是干什么 吃的,怎么还不来?”

“老爷,他们已经出发了。”管家阿辉一边用眼神示意保姆快速打扫,一边回答着刘耀光。


茶几上放着的,全是一封封控诉信、威胁信,但这些刘耀光都没放在眼里,此刻令他如此焦躁的,是旁边的那个快递盒子。

同样的盒子,在他被宣布无罪回来的第一天就收到了,一打开,竟是某种动物的内脏,他嫌弃的命人处理了,却没当回事。但第二天,他又收到了同样的快递,里面除了内脏,还多了一张带血的字条。

“你还不打算承认真相吗?”


心里一惊,他命人将别墅都封锁起来,还查看了监控,却毫无所获。

今天,同样的快递再次出现,依旧是鲜血淋漓的警告,字条上的内容却让他当场气地摔了一个花瓶,“报警!给我报警!”


林清赶到时,尽管厌恶眼前这个人,但他是警-察,判决的结果他不能左右,刘耀光现在求救,他们也不能不管。

“同样的快递收到了三次?那前两次的呢?”

以为会是其他警察过来,结果看到的竟是当时抓他的林清,刘耀光的眼里露出一丝鄙夷,当初抓我,现在还不是要保护我。

“以为是恶作剧,老爷让我们处理了。”阿辉看自家老爷没有回答,只好接茬道。


林清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刘耀光,拿起旁边的字条。

“这将是你的下场!”

每一个字都是用鲜血写的,林清看了一眼,内心冷哼一声。

“刘耀光,你就为这浪费我们的警力?”

话虽如此,林清还是命人调查了起来。



对每个接触的人都做了笔录,然后又带了资料回去,这才留了两个人象征性的保护一下他。

刘耀光烦躁,但也不能说些什么,只好加大了自己的安保力度。




“叮铃铃……叮铃铃……”一声声的铃声吵得正在看新闻的刘耀光。

“阿辉?”

“阿辉?”

“该死,阿辉这时候去哪了?”刘耀光一边骂着一边走过去接起电话。



“喂?”

“我找刘院长。”

“我就是,你哪位?”刘耀光不耐烦地说着。

对方传来一声冷笑,接着怪异地声音继续响起,“半个小时后,我要在星光孤儿院见到你。”

“你谁啊?”

“你别管我是谁,你只要知道你有把柄在我手上,要么你自首,要么你来见我,我只想知道真相,不会对你怎样。”
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

“17年前的那场火灾还记得吧?你可以不信我,但我不敢保证你明天会不会死于火灾。”


阴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,刘耀光瞬间出了一身冷汗,17年前,火灾,他怎么会忘记。清绪崩溃起来,他怒吼道:“你到底是谁?你想干嘛?”

“我说了,我只想知道真相。你现在还剩28分钟,对了,千万别报警,你一个人来就够了,有外人的话,你就连明天都活不到了。”

“你…嘟嘟嘟嘟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对面已传来忙音,刘耀光气愤得将话筒摔下,又看了一眼手表,连忙跑出了客厅。



“你们两个,跟我上车。”思索了一下,他又说:“你再叫几个人,开另一辆车,远远的跟着我们。”

刘耀光到达的时候,正好23点整,星光孤儿院此刻早已一片安静,除了保安室里,两个值班的保安还在一边抽烟一边打着游戏。

刘耀光将手下都安置在门外,只带了两个人,但也都藏在了楼道口。

他理了理身上的外套,走向唯一一间开着灯的办公室。



一进门,刘耀光就警惕地环顾着四周,空空荡荡,没有看见有人的迹象。

这是他的办公室,虽然后来工作忙,他已经很少来这里了,但平时都会有人收拾,此刻办公桌上却摆着一份报纸,他走了过去,心下一惊,那正是17年前关于孤儿院火灾的那份报道。这种东西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

“我已经来了,你到底想怎样。”他虚喊一声,听着淡定的语气,但此刻他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。

“砰”,身后的门突然关上,刘耀光惊吓地回过头。

“刘院长,好久不见。” 

眼前的人,戴着黑色面具,只露出一双鬼魅的眼睛,直勾勾的看着他。


“你到底是谁?”刘耀光一脸的恐惧和疑惑。

“不要总好奇我,我只是想知道,当年的火灾是怎么一回事。”变声器的声音再次响起,对方轻轻一按,将门上了锁。


刘耀光看了一眼,此刻这里应该就他们两个人,自己和对方的体格一对比,还是有胜算的,何况门外还有他的人呢,于是他也松了口气,索性慵懒的走向一旁的沙发,坐了下来。

“当年的火灾,和你有什么关系吗?”

对方没有说话,而是将办公桌那份报纸扔在他面前的茶几上:“当年火灾,死了三个人,这三个人,分别是谁?”

“报纸上不是都写了吗?”刘耀光撇了一眼,当初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将这件事降低到最低的影响,怎么现在还被拿出来说。

“你觉得我能出现在这里,这上面写的,能信吗?”

对方的手指一下一下轻叩着办公桌,那一声声传到刘耀光耳朵里,却一阵恐慌。



“难道你是?”

对方没有说话,手上却停了动作,那双眼却锐利地看着自己,刘耀光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
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
“火灾的原因。”

“因为你。”刘耀光避开了她的视线,“因为你逃跑了,我怕你乱说,就制造了这场火灾,档案被烧了,你也死了,就没人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说的话了。”

“那她呢?”

“谁?”刘耀光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,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“哦~那个孩子,应该死了吧。”

“应该?”



刘耀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手表, “所以这几天威胁我的人是你?”

“回答我。”

见对方并没有反应,他只好又接着说下去:“她掉下了山崖,但我们没找到她,要么被人领养了,要么就被野兽吃了。”

说着,刘耀光站了起来, “那个年代,山里恶狼多着呢。”



长叹了一口气,他走近对方:“其实,我没想怎样,当时那个孩子,他偷了我钱包,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,谁知道他就死了,谁又知道,会被你们两个看见呢?”


伸出的手还没靠近,就被对方反手抓住,向外一掰。

“啊~疼疼疼……我没想怎样,你放手。”

这一下,刘耀光的肩膀几乎脱臼,被松开后的刘耀光疼得倒吸了几口凉气,幸好没再做多余的动作,现在看来得暗示门外的人进来才行了。


“你还没回答我,死的那三个人是谁?”

“一个就是你们看到的那孩子,还有两个是生病刚死没多久的,我让人挖了尸体出来替代。” 刘耀光一边扶着肩膀,一边靠近放着花瓶的办公桌,试图通过摔花瓶来发出信号。

这个动作并没有瞒过对方,一个转身,那人就堵在了他面前。


“我说过,有外人的话,你就活不过明天。”


伴随这句话,刘耀光只感觉到脖颈一凉,想要呼喊求救时,却发现在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。

匕首反射出一道亮光,而后,鲜红的血液从喉管像喷泉般喷射而出。

他瞪大了眼睛,径直地倒在了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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